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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落入圈套的精灵

16:落入圈套的精灵

如今人类种国家的学者们所提及的“魔年纪”,最普遍认同的划定范围,是大陆历前105年至大陆历1200年这一长达1300余年的漫长岁月,宣告这一时代结束的,是现代魔导工学之鼻祖——“叛教者”卡耶托纳·安托尔特的伟大发明“泛用式魔晶回路”。至于标志魔年纪起始的划分依据,则是出现“魔女”这一未知生物的文献记载,最早的记录可追溯至大陆历前105年,由一名武装神官写下的一份“新型异端生物目击报告”,该报告指控了魔女“传播邪术”、“蛊惑人心”、“煽动暴乱”等一系列罪行。

顺带一提,据后世学者们的考察,那份报告中提到的“最初的魔女”,在让救世军的精锐讨伐部队付出惨重代价后,最终还是在民众的一片骂声中,在城镇广场被施以火刑,点燃第一把火的,正是最初从“魔女”手中获取“恶魔果实的种子”的村民,为了证明自身的清白和对至高神的信仰,他们毫不犹豫地投出了手中的火把,而那所谓的“恶魔果实”如今却是众多人类国家的重要农作物,曾在粮荒时期喂饱了成千上万饥饿濒死的农民……

但“魔女”的身影依旧贯穿了几乎整个魔年纪的前中期,简直是犹如纷争源头一般的存在,因为有“魔女”存在的地方,自然也有“魔女”的弟子——魔术士、炼金术士、异端学术者……这些人如雨后春笋般源源不断地冒出。“魔女”的行动动机为何,竟不惜冒着被教会猎杀的危险也要教授人类“魔术”,这至今仍是一个未解之谜。

不过关于魔年纪的起始划定,也有人提出,“真正的魔年纪”——形如其名,“由魔术主导与支配的革新纪元”,应该从大陆历731年的“普伦尔特会议”开始算起,在那场于当时的中立都市福伦萨斯举办的首脑会议中,半数以上的大国首脑公开地声明将为那些被教会判定为“异端”的魔术士提供庇护,这意味着“魔术”从这个时候开始在“光明正大”的层面上为国家君主们所接纳,同时也意味着“宗教改革”运动号角的吹响,神权时代的终结。

因此,以“普伦尔特”会议为界线前的魔年纪早中期,约八百年的岁月,既是充斥着“魔术”引发的一系列纷争与变革的时代,同时也是圣十字教会的宗教狂热最为鼎盛的黑暗时代,受到猛烈冲击的神权疯狂反扑,“救世军东征”“魔女狩猎”“异端审判”等产物也相继出现,而类似这样的时代特征,自然也体现在了少女们眼前的这座古代神殿上。

数座高耸的尖塔宛如一把把锐利宝剑直插云霄,飞扶壁的巧妙结构则宛如宝剑的剑锷般忠诚而稳固地予以支撑,充分地满足了那个时代的人们“尽可能地接近天国”的虚妄幻想,半圆形的拱门上密密麻麻地刻满了用未知的古代语书写的咒文,如今已是残破不已、无法辨识……

“艾斯特,刚才……”

似乎是被脑海里突然响起的诡异声音吓了一跳,纤细娇小的精灵紧紧地抱住艾斯特空出来的一只手臂……感受着某种Q弹的美妙触感,原本因为正体不明的声音而紧绷着脸的艾斯特,表情也变得松弛了起来。

(虽然抱的时候就觉得了……菲娅娜比看上去要有料啊~~)

为了防止这样不正经的想法被善于感受人心的菲娅娜察觉,人类少女极力地控制起自己的表情,同时承接起话题,并述说起自己的分析。

“嗯,是‘念话’,的确是那种东西比较喜欢用的呢……嗯,原本还只是猜想,这样差不多可以确定了……”

“……是上位不死族吗?”

“没错。”

让下位不死族们乖乖地蛰伏,只在没有人靠近村子的时候出来活动;在神官的讨伐队伍前来时更是屏除气息地躲藏起来,至于达成的手段,无非是借助脚下这面“孕育生,拥抱死”的大地;如果仅仅是这一点的话,也算是很符合不死族种族特性吧,但除此之外,借助暗示、催眠之类的手段招待经过的旅人……虽说憎恨生者、无法沟通、偏执顽固是不死者的基本特性,但如果是保留了一定程度智慧的上位不死族,也不是不能做这些事情。

但“做得到”和“去做”完全是两个概念,完全无法想象这个上位不死族是出于什么样的理由做这些意义不明的事情,任意地发泄构成自己存在意义的“往生者的执念”,这才是不死族应有的姿态,像这样东躲西藏还心血来潮地招待落难旅者的不死族,闻所未闻……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不过那个家伙差不多就是一切的罪魁祸首了,虽说并没有实际对周边造成什么危害,只是形成了在商人和旅人间流传的怪谈,引起了闲的发慌的贵族公子哥们的关注,死了一些前来调查的佣兵而已……不过差不多到此为止了。”

厚实坚固的石墙上有着极为“抽象”的女神或天使的画像,窄小的窗户或许会使得里面采光效果相当的差吧,并且也没有安装过彩绘玻璃的痕迹,“活色生香的女神像”与“色彩绚烂的彩绘玻璃”都是魔年纪晚期才出现的产物……这更加地印证了艾斯特对神殿建造时代的估计,只不过,即使这样的设计结构使得神殿内显得影影绰绰、阴森诡异,但如果是在当时,成百上千的虔诚信徒在点满了蜡烛的大殿中静静聆听传教者的教诲……说不定还真有一种肃杀庄严、超脱尘世的意境吧,只是事到如此,这里也不过是不死生物盘踞的巢穴罢了,虽说原因不明,但也不可谓不讽刺。

随着文艺启蒙之风盛行,包括神殿建筑在内,许多古老的建筑或是被改造得面目全非,或是被一块砖都不剩的彻底拆除,眼前这座最少也有五百年以上历史的神殿,可以说尚存便是一个伟大的奇迹,一座足以让学者、朝圣者们泪流满面的文物建筑,在这样的宏观壮阔的神殿前……艾斯特将黑色的大剑笔直地【插】【进】满是青苔的石砖缝隙,右手放于胸前,以挺拔而凛然的身姿单膝跪下,耀眼的金色发丝随着轻风微微摇曳,她行了一个标准到无疑挑剔的圣殿骑士礼,随后……

以庄严肃穆的语调吟唱起战略级大规模毁灭歼邪奇迹——“神罚亲征”的祈祷词:

“啊,万军之艾布娜,卑微而虔诚的信徒于此以全身全灵向汝恳求,请将汝无上之荣光借予吾等!以日为斩恶之剑,以月为除魔之镜……”

瞬时,一股让生灵万物为之窒息的强大绝伦的压迫力,从艾斯特那娇小的身体里席卷而出,形成了一股来势凶猛的飓风,并瞬间将两人纳入了平静的飓风眼……原本晴空万里的蓝天猛地乌云密集、电闪雷鸣,恍若吹响了末日审判的号角一般,只差最后一个字节,这一象征着正义的暴力与神之威严的奇迹便将降临于此……

——等、等等,虽说吾辈恳求着汝裁定与清算吾辈之罪孽,但不先进来说说话么?!昨晚的事情只是一个误会啊,谁能想到精灵的雏子不是被胁迫而是心甘情愿地任你这个伪神的走……伟大的神官战士疼爱啊!而且用那种危险的东西,这个吾辈每天都在精心打扫,历史悠久的神殿会……

“欸~~不要,谁要乖乖听你的进去啊?谁知道里面布置了多少陷阱,埋伏了多少死人骨头?就在这里连同这缺乏审美的破房子一起轰平就可以回去领赏金了,我还想今天晚上就回到旅馆抱着又香又软的菲娅娜入眠呢!”——这样的心里话,艾斯特当然没有说出口,但差不多这就是她此时此刻心中所想。有着深厚历史底蕴的神殿?那远没有迅速地完成委托,然后回去在柔软舒适的床上和可爱的精灵友人亲亲抱抱重要。

——噫呀!谁来……谁来阻止这个……

原本没有任何音质特性和情感波动的声音,此时此刻却能想象出声音的主人在里面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的样子。

“艾斯特,可以停手吗?这样太可怜了,感觉不到那个孩子有恶意……”

由于“念话”是纯粹的精神的交流,比面对面还容易感受对方的情感波动,并没有嗅到谎言的味道……年幼的精灵如此判断着,因此提出略微有些任性的请求,但就像是一直在等这句话一般,艾斯特非常爽快地收手了,原本乌云密集的天空也瞬时间恢复原本的晴朗。

“是,知道了,作为交换,今晚回去让我摸个够吧,菲娅娜的每个角落~~包括那双现在也轻轻抖动着的长耳朵,这样也可以吗?”

“呜……”

对于人类少女那笑嘻嘻的邪笑,突然发现落入陷阱的菲娅娜却无能为力,只能红着脸敲打起对方的臂膀。

最终,以某位崇高而圣洁的精灵做出的重大牺牲,这座有着悠久岁月的神殿得以保存,并在之后成为了该地的重要旅游圣地,原本已经毁灭的格利特村也在短短十年的时间里就得以复兴,并发展成了一座城镇,当然,此时的两人,还是后来慕名而来的旅客,都不知道这样的事情。

(ps:又鸽了两天呢,鸽文这种事情一旦开始就刹不住车……咳吼!总之,11月开始受全勤奖的鞭策,源氏一定会坚持日更的,至于鸽掉的章节,暂记为六篇,可能还会增加……总之,都会默默地记下,并在之后的长假通过双更来补回来,在此恳求读者大人们的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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